关棋的目光在许母红肿的眼睛和许父佝偻的背脊间转了个来回,突然压低声音:“其实知意上周就搬去城东的锦江公寓了,她跟我说过您二老要来……”
他故意欲言又止,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许父,“要不您先住下?这附近有家连锁酒店,我认识他们经理。”
许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抢过名片,指甲在烫金字体上刮出细痕:“锦江公寓?那可是高档小区!”
她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,拽着关棋的袖口追问:“她住哪栋?门牌号多少?”
“阿姨别急。”关棋轻轻抽回袖子,掏出手机划了几下,“我先帮您订好房间,天这么晚了。”
他瞥见民警正在接电话,趁机压低声音:“知意最近接了台大手术,明天下午三点肯定要回锦江公寓拿资料。”
许父的老年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,民警挂断电话走过来:“刚接到通知,城南发生重大交通事故,我们得立刻赶过去。”
他歉疚地看着两位老人:“要不您二位先安顿下来?有这位先生帮忙……”
“警察同志您忙!”许母突然变得异常通情达理,甚至挤出一个笑容。
等警笛声远去,她立刻变脸,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进关棋胸口:“现在带我们去锦江公寓!”
关棋不慌不忙地拦了辆出租车,在许母尖锐的催促声中报出相反方向的酒店地址。
后视镜里,他看见许父正用皱巴巴的卫生纸给妻子擦汗,老人指甲缝里还沾着长途跋涉留下的污垢。
“师傅前面右转。”关棋突然改变路线,指着路边亮着客房特价灯箱的旅馆,“这家更近些。”
他抢先付钱时,瞥见许母正贪婪地数着找回的零钱。
安顿好两位老人后,关棋快步走向巷口的便利店。